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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天狐传

第5回 风雪之夜

这李保杀人后,便仓仓惶惶向南走,昼伏夜行,白天住在客栈,晚上月光下走夜路。不觉过了几州几县,才稍觉心安。城墙上贴的缉捕要犯李保的告示渐渐地少了,李保的胆子也渐渐地大了起来,白天也有时出来到赌场、妓院耍耍。恼的是出来时仓促,手里的银子眼睁睁地快没了。

一天晚上回客栈,下着大雨,李保躲在街坊一个人家的屋檐下避雨,冬天的夜里,风一吹,李保冷得有些发抖。靠在墙脚,迷迷糊糊半睡半醒。忽然李保看见一个黑影一跳一跳地向他走来,在他的周围打转,只是不向他走近,李保觉得有些奇怪,也不去理它,可是后来这个黑影越转越快,把头颅扒开,对李保叫道:

“李保,还我命来!李保,还我命来!”

李保全身起了鸡皮疙瘩,看那影子,越来越像唐兴,吓得没命地奔跑。口里叫道:“老爷,饶命,老爷,饶命!”可是越想跑越跑不动,两腿一挣,就掉进了万丈深渊。

李保惨叫一声,竟然醒了。睁眼一看,自己原来在屋檐做了一个梦。经这一吓,加上淋雨,那李保第二天就开始发起高烧来,只得睡在客栈的床上,不能动弹。烧得迷糊了,就一直说着胡话。反反复复就这一句:“老爷,饶命,老爷,饶命!”

店家觉得奇怪,心想这人来得蹊跷,看看他身上的银子也没了,又没有什么包裹,要是死在店里,如何是好?况且要是什么凶徒,店家也脱不了干系。这个念头一起,便找起由头来,硬是将李保的一推一搡,推出店外。李保已经病得浑身没有了力气,那里经得了这样的推搡?一骨咚,便倒在店家门口。

这下激怒了围观的人,看着那病得只有上气,没有下气的李保,人们都怪这店家太毒了!竟把生病的客人往外推,不顾人家死活,不人道。要是弄出人命来,咋办?几下一合计,大家气愤难遏,有几个好事者便扭住店家,要把这个没良心和掌柜送到官府。

可是这李保却说;“各位高邻,这不碍掌柜的事,是我没有银子了,没银子不住店是天经地义的。”拼命地为店家求情,央求着不要报官。人们围拢着,吵嚷着,店家看看势头,也答应让李保病好了再说。

可是这还是早就惊动了几个公差。他们跑过来,问什么事?

李保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逃走,可这两条腿就是不争气,像灌了铅一样,抬不起来。他死死地低着头,看着地上。

差人看看李保,觉得这人怎么这么面熟?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。其中的一个差人从背褡里拿出一张画来,说了声:“是了!”一抖铁链,套在李保的脖子上。围观的人说:“拿错了,是店家欺负人,怎么反倒拿他?”

“让开让开,这是蒲台县的杀人犯李保。”差人一面叫着,一面用手推开众人。李保就这样被铁链锁着,解到县衙门。

此时已经病得发昏的李保,看看大刑上堂,早就吓得屁滚尿流,将杀人的原委一五一十的招认了。县令判道:“李保因**人,罪不可恕,押入大牢,等候刑部批文下来,秋后斩决;杜氏不守妇道,着令杖二十,以示惩诫。”

杜奴儿被差人拿住,在大堂上一顿好打,被打得一佛出世,二佛升天。一步一拐,腆着脸面回到家里。远远的看见自家的豆腐店已经关门了,敲门也始终没有人答应。没奈何就在门槛儿上坐了一夜。第二天早上,杜奴儿见丈夫怒容满面,开了门。不觉得无脸见人,羞耻无限,一言不发地在丈夫面前跪下。丈夫骂道:“无耻**,有何面目前来见我?这是休书,你拿去吧!”

说着,将休书扔到杜奴儿面前,径直关上大门。

杜奴儿哭泣着,用力敲门,再也不见回音。挨了一个上午,自知理亏,也不能再得到丈夫的回心转意,就忍着痛,弓着腰,一跛一拐地走开。

  天地茫茫,哭啼啼地不知向何处去。漫无目的地,只得回到娘家来,娘家的嫂子见了,脸上老大不快,从鼻孔中哼一声,不阴不阳地嘲讽几句。看在七十岁老娘的份上,大嫂才免强收留了奴儿。只是家中的粗活脏活,都是奴儿去做,奴儿娘也老了,有些看不过意,但又不好说什么。一晃几个月过去了,可为尴尬的,是杜奴儿棒伤刚刚将息得好了,又发现有喜了。开始有喜时,人到底会有些不舒服,做事显得不利落。嫂嫂就指桑骂槐地道:“回到娘家也罢,倒是做起奶奶了,须知道饭不是白吃的!”这样骂着,杜奴儿只是忍气吞声,任她骂,也不回嘴。心里老是想着肚子的孩子,要是生下来,怎么办呢?

转眼到了冬天了,朔风一吹,忽地下起雪来了。杜奴儿只是单薄衣服,挺着大肚子,冷得牙齿儿打颤。看见房间里有只破袄,就拿来披在身上,不想这只破袄是嫂子做酒时用来暖酒用的,这一拿走,一坛子酒就坏了。嫂子见到后,跺着脚,站在酒坛边,夹枪带棒,骂了起来:

“酒沾上了骚气,怎地不坏?还嫌在外面骚不够,好歹也不要骚到家里来,骚到家里来也罢,也不要弄得一屋子骚气!”

从此一遇不顺心的事,都要怪罪到奴儿身上,一怪罪到奴儿身上,总是“**,婊子”的骂个不停。

忍气吞声的奴儿这回终于忍不住了,回了一句:“你还有没有完,你才是婊子呢!”

这一回骂不要紧,嫂子勃然大怒,说: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你不是婊子,咋回家了呢?有本事你离开这里,省得在这里白吃白喝!”

走就走,杜奴儿将破袄披在身上,打开门就出去了。也没有和七十岁的老娘辞行。这杜奴儿不该这时负气出走,那季节正是朔风乱吹之时,五九寒冬,整个屋外,雪花飘飘荡荡,**皆白,寒风透骨。一片白茫茫的大地,向那里去呢?走了十几里地,杜奴儿实地是走不动了。杜奴儿心想,与其这样活着,不如一死干净。念头一生,便想找根绳子,可白雪皑皑,偏偏连根绳子也找不到。正走间,忽然给冻结的雪块拌了一下,摔了一跤。倒在地上,那肚子就直生生地痛起来。

奴儿心中一动:“这个冤家,偏偏这时候来了,看样子这是要生了,”心下又心疼起肚子里的孩子来,要是自己死了,岂不连累无辜的孩子,可是转念一想,要是在这雪地里生下孩子,二个人都得冻死,又怎么能活下来呢?一想到这里,杜奴儿坐在雪地里,放声嚎啕大哭起来。这一哭,直哭得昏天黑地,日月无光。

看那哭:

悲哉从此绝,鸣声天地哀!低泣泪入雪,长号可裂帛。轻丝拭目处,道道血痕赤。

旷野上空无一人,任你哭得石人掉泪,也没有人知晓。哭了一个时辰之后,杜奴儿也倦了,站起身来再往前走。

正在此时,远远地跑来了一只小狐狸,红红的毛,像是雪地里飘着的一团火,在杜奴儿身边转来转去。咦,它是要干什么呀?在这雪地里,这只小狐让杜奴儿很亲切。有了同是天涯冷落人的感觉。小狐狸转了一会儿,向前面跑去,像是为她引路。杜奴儿心想,这小狐狸孤单地在这无边的雪地里,无家可归,好可怜!自己此时的处境,不也和它一样么?想着,反正自已无路可去,就跟定那只小狐狸,它上哪,就上哪。不一会儿,却见它转过一道山咀,远远地站在那里,像是在等杜奴儿。杜奴儿转过来时,才发现山嘴的那边原来有一个庙宇,庙宇很小,像是很萧条,小狐狸看见奴儿跟来后,又转身进了那个庙宇就不见了。

杜奴儿说:“天可怜我,原来引我来此,让我暂有个栖身之地。”

抬头看看庙宇叫“黄仙庙”,庙宇虽小,但那庙宇的左厢,幸好窗户关得严实,没有风透进来。肚子这时痛得更加厉害了,一路奔波,肚子里的这孩子就要生了。

杜奴儿痛得躺了下来,正不知怎么办,忽见那只小狐和二只老狐进来,抱来一捆稻草,在奴儿前面铺好,又拾些柴棍子来,烧起一堆火。火苗一上来,屋子里也就渐渐地暖和了起来,虽然破庙里的这间房很简陋,没有什么上好的器皿,但似乎像是有人特地安排的一样,住起来还算是舒服。尽管屋外朔风怒号,屋里却温暖如春。这时候,杜奴儿已经痛得不能动弹了,蜷缩一角,眼睁睁地看着这三个狐狸里里外外,忙忙碌碌,只吓得不敢言语。但见那个个头大一点的狐狸,伸出前爪朝奴儿示意,意思是要她睡到稻草上去。杜奴儿这才弄明白这几个狐狸要帮她生孩子了。

管它呢,是死是活,此时杜奴儿也不管了,事实上,也管不了了,只得听天由命。火生起来后,屋子里也暖和多了。孩子在肚子里燥动着,痛得杜奴儿大汗淋漓。整个的生产过程还算顺利,一个时辰后,孩子就生下来了。那个大些的狐狸在嚓嚓地磨着一块瓷片,当孩子生下后,老狐狸就用这块锋利的瓷片割断了脐带,用破袄将婴儿包好。

奴儿扭过头来,看看这个孩子,原来是个女婴,身上毛茸茸的,眼睛光亮异常,十分机灵的样子。更为惊奇的,是女婴嘴里含着一块玉。再看那三只狐狸,齐齐地跪倒在地,对着女婴跪拜起来。跪拜之后,那三只狐狸就一起出去了,不一会儿,一只狐狸抱来了一床小棉被,老狐不知从那里弄来了一口铁锅,抓起几把雪放在锅里,架上柴禾烧起水来。等水烧热后,嗷嗷地对着杜奴儿比划着,听了半天,奴儿才明白,原来是要她把婴儿递给它们。杜奴儿现在也不害怕了,她看出了这几个狐狸没有恶意,迟疑了一会,就把女婴递给了老狐。

抱过女婴,老狐用温水将她细细地擦洗了一遍,用棉被包好,依旧将她还给杜奴儿。这时候,另外那只狐狸也回来了,嘴里叨着鸡。

老狐将鸡烤熟,递给杜奴儿。杜奴儿心想,一定是遇上神仙了,这些狐狸是上天可怜她,派来搭救她的。便翻身坐起,对着老狐拜将起来。

那老狐也不作声,也不受礼,仍是带着二只小狐狸,每天叨上二只鸡来,供杜奴儿享用。那杜氏云里雾里,也不问许多,只顾吃现成的。七八天过去了,雪也停了。老狐忽作人语:“夫人,马上就有人来接你回去,回去之后,好好抚养女主人,切不可误!”老狐接着将女婴嘴里含的那块玉递给杜奴儿:“这块玉请夫人务必收好,不可遗失,将来自有用处。”

杜奴儿知道这女婴定非凡人,点头应承下来,将玉贴身藏好。

却说这天,林金正好从庄上喝酒回来,高一脚,低一脚的,唱着调儿。猛然间,一个什么东西迎面扑来,吓得他一个激伶,被风一吹,酒也醒了大半。定神一看,原来是一只红毛小狐狸。骂道:“这畜生欺我!”借着酒性,跟在后面追了起来。

跑了几丈远,那狐一闪,进了黄仙庙。林金跟踪而来,刚进庙门,猛地闻到一阵清香。渐渐地头晕起来,睁眼一看,狐不见了。却见一个美貌妇人坐在那儿,怀里抱着一个婴儿。这林金本是色中饿鬼,又被狐香迷住,见到杜奴儿,已是魂魄飞散。

林金走到杜奴身边,问道:“小娘子为何栖身在此?”

奴儿道:“只因无处可去,流落在此,孤苦无依,在这雪地里生下孩子,告天不应,求地不灵,奴家恁地命苦!”说着,眼泪漱漱地掉了下来,那情形,真是楚楚可怜,像是骤雨打过的花朵。只是隐去狐狸搭救一节不说。

林金道:“既如此,俺也死了娘子,若小娘子不嫌弃,跟着我林金一起过活如何?”大踏步上前,就来拉杜奴儿。

这杜氏穷途末路,见林金虽粗鲁些,在相貌上也说得过去,心下早就应承了,但却作出推拒的样子来,甩开林金的手。

林金道:“难道小娘子不应允?”

杜奴儿就应道:“不是这样,我虽落难,也是正经人家,休得让你看轻了。”

林金道:“那里的话,小娘子如此美貌,若肯下嫁,是我林金天大的福分,如何会看轻你。”

杜奴儿说:“既如此,只要官人答应我三件事,我便随着官人。”

那林金说:“莫说三件,就是三十件,应下也无妨。”

杜氏见说,道:“第一件事:是我手里这孩子到你家后,不姓林,还是依着他父亲的姓,姓唐。第二件事:不许虐待这孩子。第三件事:要给这孩子读书。”

林金说:“前二件都好办,只是第三件事有点难。我家男孩儿也不读书,那里轮上女孩子读书?”杜奴儿说:“那你不同意?” 林金赶紧道:“同意,同意。” 杜奴儿说:“望官人谨记诺言。”

这林金欢天喜地,平白地拣了个美貌夫人,雇来了一顶小轿,把杜奴儿带到了石麟街家里。

十八年后,这女婴长大**了。不仅艳丽可人,而且聪颖无比。要说那容貌,真真地赛过西施,比过貂蝉。林金逢人就说,这个女儿,真的赛过我那儿子林元椿!因此人称唐赛儿。那林金不负前言,让唐赛儿进了诗塾读书,这女娃儿天生聪颖,吟诗作文,无一样不是胜过男人。

林金自己的儿子林元椿长赛儿一岁,读书不十分长进,平时爱舞枪弄棒,专爱诈钱、干些替人讨债出头的勾当。

却说金光圣母一天心血来潮,想起下界的小狐来,于是唤来左护法韩山童。

金光圣母道:“你下山一趟,教些天狐法术,切记不让她过于放纵,好自为之。”

韩山童一拱手:“领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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